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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的确好看，宋麒也觉得很漂亮。

&esp;&esp;“我和同事还有场会，”方千最后说，“不能陪你再说了，这样好不好？晚上咱们去吃顿饭，我叫卢相沧也来，还在上次那家店，还叫宋麒请客！”

&esp;&esp;“怎么又是我。”宋麒和方千说笑道，眼睛并没有离开于曼颐。都能听出他只是在调侃，他也是很想请客的。

&esp;&esp;“那我上去了，晚上见。”

&esp;&esp;“晚上见。”

&esp;&esp;方千回去工作，于曼颐在回程的路上平静了不少。她抱着一大捧芍药，又像以前似的安安静静坐在一侧，偶尔抬头看看上海的街道。夏天真的来了，一来一回间日头升高，她额上慢慢渗出一层细密的汗。

&esp;&esp;于曼颐没有管那些汗，她将手伸到花束底部，掐出一根单独的芍药来，说：“这朵给齐叔吧。”

&esp;&esp;“给吧，”宋麒也靠在座位上，“方千有，齐叔都有，我没有。晚上是不是卢相沧也有？”

&esp;&esp;于曼颐如梦初醒，又要去掐断一支。宋麒摇摇头，想起刚才还被掐了一把，不做指望道：“回去放进水杯好好照看吧，放在桌子上就当送我了，家里比平日香很多。”

&esp;&esp;说话间，黄包车就到了。

&esp;&esp;齐叔又在门口站着，他近来都十分尽忠职守，与绍兴版本的齐叔大不相同。于曼颐和宋麒跳下车，他一见着二人，便立刻迎上来。

&esp;&esp;“齐叔，给你花，”于曼颐立刻递了一支过去，“我考上商务印书馆了。”

&esp;&esp;齐叔本是一脸忧虑地迎上来，忽然听着这样大的喜讯，叫他显得欲言又止。于曼颐送了花就一蹦一跳地进公寓了，然而宋麒很敏感地察觉到了齐叔的焦灼，停步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警察来过。”齐叔立刻回答，手里仍是很珍贵地拿着于曼颐送他的那朵花。

&esp;&esp;于曼颐没坐电梯，她自己走的时候都不爱坐电梯。宋麒听见她脚步轻盈地上楼，眼神再投向齐叔时，便不大像他平日了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于曼颐走楼梯上去，在门口等了一会儿，才听见电梯叮咚响。宋麒走出来的时候神色里带了些焦灼，她想和他说话，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门锁上。

&esp;&esp;门锁已经被砸开了。

&esp;&esp;于曼颐抱着花，一时慌乱起来。

&esp;&esp;“遭贼了吗？”她靠自己的经验推测道，“齐叔不是就在门口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是贼。”

&esp;&esp;宋麒伸手推门，门轴“嘎吱”一声，便是被翻得触目惊心的客厅。于曼颐不由自主地将抱着花的双臂收紧，看见那个她本来要用来装花的高玻璃杯，也被撞翻在地，砸出一地碎片。

&esp;&esp;她脑海里骤然闪过重逢曼挽狂澜（一）

&esp;&esp;◎一个很完整的夏天◎

&esp;&esp;于曼颐并没有在火烧衣服的那晚就离开宋麒家，至于宋麒那本写了“radio”的书第二天是如何被拿回来的，她也没有了解得太细致，但是她注意到里面有好几页都被撕走了。

&esp;&esp;“再买一本新的吗？”于曼颐问他。

&esp;&esp;“有价无市。”宋麒这样说。

&esp;&esp;她点点头，又想了想，突发奇想：

&esp;&esp;“那我去商务印书馆里给你找找呢？我那天考试只去了发行所，都见着好多书。等去了总社培训，肯定资料更多。你想要什么样的，我去帮你问？”

&esp;&esp;于曼颐发自内心地想帮宋麒什么，就像她第一次来上海就告诉他的：你不要总是那么独，碰到事情我们可以一起面对。

&esp;&esp;然而宋麒将那本被撕过的书放回抽屉，难得和她说话严肃：“不要和别人提这些事，也不要自己去找无线电的东西。知道了吗？”

&esp;&esp;能让宋麒严肃的事不过这几件，于曼颐来上海后已经都体验过一遍。一回生二回熟，他已经不会因为宋麒这样对她说话心生委屈了。

&esp;&esp;“你和我发誓，”宋麒说，还是不大放心，“不许去找，现在查得很严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查得严？无线电不就是齐叔爱听的收音机吗？莫非听收音机还犯法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对，就是收音机，”宋麒立刻顺着她的理解说下去，“有些黄色频道，听了就要被抓，所以警察严查。”

&esp;&esp;于曼颐表情变幻：“啊——宋麒，你人不可貌相！”

&esp;&esp;她说完了就忙不迭跑回卧室收拾东西，留下宋麒百口莫辩，澄清也不是，不澄清也不好。他偶尔真是会被于曼颐气到。

&esp;&esp;关于搬家的问题，于曼颐最后还是要去平姨那里过渡几日，因为只有平姨答应赊她的房租，而旅社不行。原来阿姨们心都很好，对以前的租客也讲人情，凶蛮只是她们在长期的市井生活中锻炼出的必备素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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